终端，一种手表式的微电脑。虽然是防水的，不过齐雅脱衣服时顺手摘掉了。
亚恒控制轮椅靠过去，弹出的屏幕上显示着“自宅-莉莉丝来电”，他犹豫着要不要帮她接听，浴室里已经传来了齐雅的声音，“帮我接一下亚恒！”
或许她已经预测到了莉莉丝会打过来？这真是稀奇。
莉莉丝一向对齐雅采取放养的政策，她是个不懂得如何跟小孩打交道的，冷傲自负，长年的铁血军事生涯让她丝毫不懂得温柔为何物。
在遇到伊斯塔以前她独自一人带着小孩，又要管理据点，又要作战，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什么时间和奇娅相处。
再加上原先的奇娅待人疏离冷漠，十岁进入军校后便不怎么回家了，一年到头也不会主动联系一回，通话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亚恒虽然不喜欢作为养母的莉莉丝，现在却不得不面对她了——她毕竟是齐雅的母亲。
他点了通话键，屏幕上出现的女人冷着脸，一脸不耐烦，眼底压抑的怒火仿佛要透过屏幕烧到眼前来。
在看到少年的脸之后，漂亮又十分具有侵略性的女怔了怔，沉声道，“奇娅呢，叫那不知死活的混蛋立刻滚到我面前来！”
亚恒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位军官怒气冲天的模样，猜测着齐雅到底瞒着她做了什么，一边指了指旁边，“她在洗澡。”
“妈的，将她的终端丢到浴室里去！”
亚恒为难得蹙眉，正不知所措间屏幕那边传来温柔的劝说，“好了，你着急什么，这是奇娅自己做的决定，她已经是成年人了……”
是伊斯塔，从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他走到莉莉丝身后，轻柔得抚上她的肩膀。
“十八岁的熊孩子而已，才活蹦乱跳没多久又要去作死！那个魔鬼训练营每年折腾残多少人，她胆子也是够大……”莉莉丝揉着额角表示心酸无力。
“亚恒……”对面的金发男人探过身来朝他微笑，眼眸里有温暖的光，“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与奇娅相处得好么？”
少年觉得他的目光具有难言的洞察力，仿佛能看到他极力隐藏的羞涩情绪，他僵硬得点头，“还好。”
心里惦记着方才莉莉丝说的话，他抬起头，语气透出几分担忧和急切，“刚才说的‘魔鬼训练营’……跟她有关系？她报名了？”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伊斯塔讶异得看了他一眼，还是莉莉丝接了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这混蛋打电话，简直皮痒痒。”
亚恒垂下眼眸，心头一阵没来由的恐慌。他当然听说过那个训练营，虽然能顺利通过最后考核的几乎都是精英的苗子，可是危险性也极高。
因为一直以来都只接收，所以他不曾关注过。只是隐约记得每年入秋后都能听到据点里一些幸灾乐祸得议论，某个倒霉蛋第一天就因为在魔鬼训练营里逃了最后一项训练被饿了三天，或者某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被异兽咬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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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恒正心神不定，浴室的门被推开，齐雅穿了纯色的背心和宽松短裤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她用毛巾简单擦了下就搭在头上往过走，随意得坐到床边将屏幕拉向自己。
“嗨，母亲父亲，好久不见。”
她熟络得打招呼，表情和姿态与原先判若两人，导致对面二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莉莉丝没好气得哼了一声，“你当真要去辛克莱那儿找虐？”
齐雅点头，“嗯，我不怕吃苦，也相信自己能四肢健全得从那儿走出来。母亲，我需要变强。”
少女眼中迸发出的自信骄傲的光芒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微一晃神，反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作为母亲，她知道自己疏忽了她的成长，所以她后来冷漠讨厌自己，她都能理解。
只是她在战场上的表现让她无比失望。她不适合做一个杀戮者，她对异兽的恐惧几乎无法被克服，而她对这个世界的敌意更是毫不掩饰得透过眼神流露了出来。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女儿生错了性别。她更适合当个ga。
而现在，她心里长久以来缺失的一块似乎有弥合的可能性了。她的女儿好像找回了自我——一个骄傲的，拥有侵略掠夺yù_wàng，愿意献身战场，勇猛杀敌的。
她眼底有喜悦又欣慰的光，嘴角扯动了一下，想笑又有点儿觉得丢脸得压下去了，咳嗽一声恢复了冷面的军官。
“空口无凭，把你这个月的模拟训练影像发给我，如果我觉得你没有丝毫长进，那你也不用多说了，费尔诺防线会很欢迎你回去。”
齐雅带着几分调皮笑意，眼底跃出兴奋的光，“我正需要战斗专家来帮我分析一下，多教我几招克敌制胜的招数啊……”
她几乎忘记才洗了头发，更不记得自己还饿着肚子，只顾操作微电脑将之前的模拟作战视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