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周天翊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打开水龙头，低着头“哗啦哗啦”冲鼻血，心中暗暗思忖。
从前他也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但是自从他亲身经历了四次父母的死亡，自从他知道他生存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知道他喜欢上的，其实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那就没什么是不可发生的了。
他记得商烨华之前在催眠的时候说过，是系统硬把他拉进这个世界，逼着他以白梓辰的身份去勾引他的。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设想，白梓辰身上的变化，全都是系统在作祟？
商烨华原本还担心周天翊会像以前一样，继续逼近他、挑逗他，他倒不怕周天翊会对他怎么样，他怕的是自己会在周天翊的碰触下理智全失，像系统向他绘声绘色描述过的那样，扑过去哭着求他对自己这样那样然后那样这样什么的。
想想就很恶寒。
但是他没想到周天翊站在那儿没动，用一种复杂到他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挺直的鼻梁下淌出了两行鼻血。
商烨华：“……”
趁着周天翊开水龙头，商烨华从地上爬起来，原本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经过周天翊身边的时候他没忍住看了他一眼，从镜子里看到周天翊的眼神。
周天翊很显然也看到了镜子里的他，一手捂着鼻子，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目光里含着一丝玩味，更多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缱绻。
电光石火之间，商烨华冒出一个念头。
系统为什么会一下子给他五颗心？
早在看到更新过的动漫的时候，商烨华就知道，周天翊喜欢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而不是白梓辰。但是刚回到这个世界不久，周天翊就发现他不是白梓辰，从那以后，一直到今天之前，他一颗心都没得到。
这说明什么？说明周天翊一直在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情感。
可情感这种东西和洪水差不多，都是堵不如疏，堵得时候久了，早晚有一天洪水会冲决堤坝……被压抑多时的情感倾盆而下，因此噼里啪啦砸了他一脑袋心。
但是——
他毕竟不是白梓辰啊。
就算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周天翊也得硬逼着自己刹车。
所以他才用那种复杂的、充满yù_wàng的眼神看着他，所以即便上火到流鼻血，也没多动他一根指头。
哎哟真是好可怜呢。
商烨华毫无同情心地说：“呀，周总，你流鼻血了。”